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曾國藩的拙式領導力
在具體的管理上,曾國藩強調的則是“大處著眼,小處下手”的平實功夫。曾國藩從一開始就對此有深刻的認識,他強調“軍事是極質之事”,來不得半點虛浮的東西。他說自已“惡聞高言深論,但好庸言庸行”,意思是厭惡聽到高談闊論,只喜歡平實之言、平實之行。他往解釋什么是“實”時說:“實者,不說大話,不好虛名,不行架空之事,不談過高之理。”什么是實?實就是不說大話,不求虛名,不做虛浮無根的事情,不談不著邊際的道理。
總結曾國藩的管理風格,可以說是以“勤、實”二字為核心。他說:“冶軍總須腳踏實地,克勤小物,乃可日起而有功。”帶兵一定要腳踏實地,勤勤懇懇,一步步地從小事做起,才能日積月累,見到成效。
“勤”的核心是“五到”、“三勤”。他說:“辦事之法,以五到為耍。五到者,身到、心到、眼到、手到、口到也。身到者,如到吏則親驗命盜案、親巡鄉里,治軍則親巡營壘、親探賊地是也。心到者,凡事苦心剖析,大條理、小條理,始條理、終條理,理其緒而分之,又比其類而合之也。眼到者.著意看人,認真看公牘也。手到者。于人之長短,事之關鍵,隨筆寫記,以備遺忘也。口到者,使人之事,既有公文,又苦口叮囑也。”
曾國藩所說的“身到”,就是管理者一定要親臨現場。湘軍之中,各級將領,從大帥以下一直到營官,都是以親看地勢為行軍作戰的第一條原則。像曾國藩進攻武昌,就是先乘小船親赴沌口相度地勢;左宗棠攻杭州,也是先騎著馬赴余杭察看地形。他們都是在看明地形之后,才制定進攻的方略。其他將領像塔齊步、羅澤南、王鑫、劉典等,都是以善看地勢而著稱。劉典在嘉應作找時,在戰前的幾天,帶領自己手下的統領、營官門,將附近數十里內大小路徑全部勘察了一遍,達到了如指掌的地步。仗打起來后,沖、堵、抄、截,各盡其能,一戰便全殲了對手。身到之外,心到,眼到、手到、口到,湘軍上下也都是實力施行。這“五到”,重心在于一個“到”上,不是六分到位,七分到位,而是十分到位,反映了湘軍對執行力的高度重視。
“五到”構成了湘軍基本的治事之方。除“五到”之外,曾國藩還有“三勤”的說法。所謂的“三勤”,是“口勤、腳勤、心勤” 其實就是從“五到”中提煉出來的另一種表述。
“實”的核心,則是帶兵要從小處、細處下手。他說:“近年軍中閱歷有年,益知天下事當于大處著眼,小處下手。陸氏但稱先立乎其大者,若不輔以朱子銖積寸累功夫,則下梢全無把握。故國藩治軍,摒棄曾國藩曾經給曾國荃寫過這樣一幅對聯:“打仗不慌不忙,先求穩妥,次求變化;辦事無聲無息,既要精到,又要簡捷。”這幅對聯,充分反映出曾國藩作戰指揮的基本風格,就是用兵必須充分準備,不求速成,不打無把握之仗,寧拙勿巧,寧慎勿疏,寧慢勿速,寧穩勿奇。
他認為作戰“寧可數月不開仗,不可開仗而毫無安排計算”,哪怕幾個月都不打仗,絕對不能打仗時候,一點安排都沒有,一點計算都沒有:“寧失之慎,毋失之疏”,寧可因為謹慎而失去一些機會,也不能寥寥草草貿然出手。“惟當步步謹慎,謀定后進,不敢稍涉大意”,一定保證自己每一步都小心謹慎,謀定后動,而千萬不要有任何的大意。他還說:“一年不得一城,只要大局無礙,并不為過;一月而得數城,敵來轉不能戰,則不可為功。”一年內沒有打下一座城池,但只要大局沒有影響,就不須算是過錯;一個月打下了幾座城池,對手一來進攻反而無法作戰,這也不能叫做有功。
在進攻南京的過程中,曾國藩屢屢告誡曾國荃一定要穩慎徐圖:“望弟不貪功之速成,但求事之穩適。專在“穩慎”二字上用心。務望老弟不求奇功,但求穩著。至囑!至囑! 要求他“謀定后戰,不可輕視”。他認為如果軍事進展太快,反而是指揮者必須高度警惕的時候:“軍行太速,氣太銳,其中必有不整不齊之處。”表面來看是進展極快,士氣極盛,但是其中住往上潛伏著致命的短板缺陷,如果意識不到,下步一定就是大敗。
在曾國藩看來,用兵打仗屬于“陰事”,應當始終保持警戒恐懼心,“哀戚之意,如臨親喪;肅敬之心,如承大祭”,這樣才能取勝。他還用自己的經驗說:“每個疑勝疑敗之際,戰兢恐懼,上下悚懼者,其后常得大勝,當志得意滿之候,各路云集,狃于屢勝.將卒矜慢,其后常有意外之失。”為將者必須始終保持一種如臨深淵、如履薄冰的緊張與清醒,雖勝不驕,愈勝愈慎。這樣才能始終避免“大勝變成大挫”。
曾國藩非常欣賞湘軍的一員名將,叫李續賓。他認為李續賓善于打仗,秘訣就是“不輕進,不輕退”六個字:不會輕易的發動進攻,但也水會輕易的退出戰場。要么不進攻敵人,一進攻就會得手;要么不要占領陣地,一占領陣地就不會輕易失去。
在行軍過程中,湘軍最重視的是扎營。曾國藩規定,湘軍每到一處安營,“無論風雨寒暑,隊伍一到,立刻修挖墻濠”,要求一個時辰內完成。沒有完成之前,絕對不許體息,也不許向太平軍挑戰。首先是挖溝,溝深一丈五尺,越深越好,上寬下窄。挖完溝后開始壘墻,墻高八尺,厚一丈,然后再在最外的一道壕溝之外,樹上五尺的花籬木,埋在土中二尺,作為障礙。墻一道即可,溝則需要兩道或三道,而花籬則要五層六層。為什么要下如此的笨工夫來修工事?用曾國潘的話說:“雖僅一宿,亦須為堅不可拔之際。
但使能守我營壘安如泰山,縱不能進攻,亦無損于大局。”這也就是湘軍所謂的“扎硬察,打死仗。”湘軍這種扎營的笨功夫,實際上最早是跟對于太平軍學的。但是后來太平軍筑壘掘壕,一天比一天潦草,而湘軍修壘浚壕,則一天比一天扎實。曾國藩發現這一現象以后非常高興,認為從這一件事情上,就可以看出雙方的力量消長:太平天國大勢已去,而湘軍的勝利指日可等待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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